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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黑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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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他們進入襄州金庭縣,樓玉樹花錢請了當地的乞丐,查找劉軍的下落。

第一個帶來消息的乞丐會得到額外的銀子,所以很快他們在街頭收到回覆。

原來劉軍乃是州府的步營兵的總教頭,是地地道道的金庭人,成日在軍營裏訓練士兵,家中有妻兒,但不愛回家,成日流連煙花場地。

樓玉樹帶著望年前往軍營邊陲的小山丘,守在入營必經之路。

望年道:“能與朝廷的武將勾搭上,對方來頭不小,你打算如何取得,萬一信已經送進去了?”

“每日進出軍營的人不多,有無信件無所謂,我只想確認楊緋月在不在京城。若拿不到信件,我們去京城,拿到了,就從信件找她的下落。”

等了整整一個下午,終於在落日之前,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。一群士兵騎著駿馬從大道驅馳而過,掀起一陣煙塵。

望年盯著塵土飛揚裏的士兵們,黃圖遮蓋了視線,這根本找不到任何戴玉葫蘆的送信人。她轉頭望向樓玉樹的,只捕捉到他虛幻的身影,人已經飛到駿馬狂奔中,刀光劍影,一閃而去,飛血濺滿土地。

恐怖如斯!對方估計都沒察覺自己怎麽死的。

望年雙手緊扣,閉上眼睛,放在胸口祈禱:“這是病嬌的個人行為,與我無關,要懲罰就懲罰他。”

很快樓玉樹回到她身邊,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錦袍撒上了絲絲紅點。

她睜開眼睛,下一瞬被樓玉樹抱上馬,飛快揚鞭而去。

“你找到了?”

她以為要耗費時間,沒想到竟如此輕而易舉。

“嗯。”他淡然地應她,揚鞭縱馬時,眉眼似乎多了幾分炫耀,“我看到了玉葫蘆。”

“真棒。”望年仰頭看著他笑。

樓玉樹炫耀的心理得到大大的滿足,卻故作姿態:“閉嘴,花言巧語。”

趁著夜色未降臨,他們趕到一間郊外客棧歇息。

樓玉樹拆開信件查看,望年再次探頭看他的信件,裏面依舊是讓她看不懂的文字。

“裏面說什麽?”

“裏面說……”樓玉樹故意停頓,吊她的胃口。

“快說。”

“殺謝景宸,看來她當真在京城。”他摸了摸紙張的觸感,自嘲地笑了一聲,想他為了尋找楊緋月,走遍了大江南北,沒想到她躲在皇城腳下。

“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找謝景宸。”

“你很關心他?”

淡然的語氣如刺耳的針頭紮進她的耳蝸,她保命地搖頭:“日月可鑒,我只愛樓玉樹。”

樓玉樹沒理她的花言巧語:“謝景宸正要回京城,想來是找到了五華珍寶。”

望年點點頭,男女主幹事業能成功是百分百的事情,並不意外。

“你倒挺平靜,看來很信任謝景宸,要去京城了,開心嗎?”

“你少陰陽怪氣,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。我生是樓玉樹的小嬌妻,死是他的……啊呸,我才不會死,只要你愛我,我就活著。”

用膳的地方在一樓大堂,店裏人少得可憐,零星幾個人在用餐。

荒郊野外,黑店較多,無奈沒有地方歇息,這裏只能是最後的選擇。

樓玉樹不畏懼,倒是望年緊緊地挨著他而坐。

“這裏是不是黑店?”

“嗯。”他從容不迫地將不朽劍放在桌上,盯著手中杯盞,喝了一口水,確認無事便送到她嘴邊,“喝吧。”

望年警惕地喝了一口水,挽著樓玉樹的胳膊說:“人家怕怕。”

“好好說話!”

此時店小二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,嘴角自然地勾著,不笑自笑,看起來十分機靈。他將三道菜端上來,熱絡地招待他們,還推薦他們釀造的女兒紅。

樓玉樹冷眸銳利地瞥了店小二一眼:“不想死就把這些下了藥的飯菜收走。”

店家掌櫃震驚失色,繃緊身子,笑呵呵道:“這位公子怎麽說話的,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
樓玉樹隨手一擲,筷子飛速穿過,氣勢洶洶地插進在掌櫃腦袋邊的墻壁。

掌櫃的嚇得雙腳發軟,這麽多年來,沒見過武藝如此高強的小年輕,著實是嚇了一大跳,催促店家小二給他們換上飯菜。

店小二不悅地將菜端回的後廚,同做飯的大娘說:“娘,我被識破了。”

一旁剁肉的屠夫冷哼道:“小鬼就是小鬼,不成大器,晚上不能放過他們,這小娘子長得這麽有姿色,能賣個好價錢。”

樓玉樹將他們在後廚的話聽得一清二楚,想著還是吃完飯再殺他們吧。

“他們打算把你賣了。”

望年挽緊他的手,求庇護:“樹樹,我們是恩愛的夫妻,同生共死,死了都得葬一起。”

他喜歡望年這麽貼著自己,需要自己,離不開自己的樣子,心裏得到無法言說的滿足,卻漫不經心地低哼一聲。

門口忽然想起一陣嘈雜聲,有幾個男人相繼走進客棧,領頭的男人同客棧掌櫃的詢問住房價錢。

望年轉頭看他們,想開口提醒他們這是黑店,卻看到坐在角落戴著半張面具的韓宣。

許久不見,韓宣身形強壯許多,好似特地去鍛造了身體,整個人的氣場變得有些淩冽剛悍。

同望年對視一眼,韓宣古井不波的眼神略有動容,欲傾身上前,又察覺自己認錯人了。

他以為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兒,卻發現眼前人與珍花大為不同。

“姑娘安好,我們先前是否見過一面?”韓宣忍不住上前寒暄問好,對上樓玉樹的寒眸,只敢遠遠地說話。

“不認識。”望年果斷切斷他的聊天,一來是擔心樓玉樹吃醋胡亂殺人,二來是這人害珍花傷心,她不是很想理會他。

州府大人被調去京城,韓宣為人聰穎,在州府大人手下做事勤快,州府大人自然提拔他,叫他一塊上京。韓宣回安州安頓爹娘,這才不與州府大人同行。

他失落地坐回去,同行的男人們性子豪爽,叫來好酒好肉,招呼韓宣一塊喝酒。

店家小二不安地將飯菜送上桌,五道菜裏一道下了藥,其餘都是正常菜色。他將飯菜擺在桌上,目光好奇地盯著戴面具的男人。

韓宣同行的一位男人趕店小二離開:“這麽看我們韓公子實在無禮。”

“無妨。”韓宣淺笑地搖搖頭,眼睛垂下定格在小少年的手背上,是一團烏黑帶粉的燒傷痕跡,詫異道,“難怪我看著熟悉,你可是梁平村裏的福英?我……韓宣,我救過你的,沒想到你長這麽高了。”

店小二楞楞,半年前他貪玩,同幾個小夥伴燒著草跺玩。結果他困在火圈裏,被煙熏得昏迷了。

後來聽娘親說有個不要命的男人救了他,他們害怕讓人發現縱火人是他,不想賠村裏人的錢,很快收拾家當,投靠舅舅家,在郊外開客棧為生。

之後,他們常常在飯菜裏下藥,然後再高價將解藥賣給客人。如果對方不配合,再謀財害命。

既然是熟人,還是一頭肥羊,掌櫃的急忙過來同他們暢談,這樣更容易讓他們吃下那些飯菜。

樓玉樹嗤蔑地勾起一抹笑意,冷漠的眼睛寂然地望向一無所知的的韓宣,旁觀他們同掌櫃的閑聊。

還處於震驚的望年輕聲問他:“所以,韓宣葬送了仕途,去救這麽個玩意兒?”

樓玉樹沒打算開口救人,但好歹相識一場,望年不忍心看著韓宣跳進火坑。

拋去對珍花的心疼,她欣賞韓宣善良的品行。善良的人幹凈而美好,而不是被人愚弄,更不該得到這樣的悲劇。

她奮力地摔了手中杯盞,破開眾人歡聲笑語的氛圍:“韓宣,你不許吃。”

韓宣頓住吃飯的筷子,疑惑地擡起眼同望年對視,恍惚裏好似看到珍花站在坐在眼前,眼眶紅了幾分。

眾人詫異地註視著望年,而掌櫃的見形勢不對,示意福英回到後廚,一只手背在身後偷偷取武器。

掌櫃的一動,樓玉樹手中的筷子神速地掠過眼前,快準狠地插進掌櫃的眼睛,血濺四周,噴到韓宣的臉上。

掌櫃的嗷嗷慘叫,捂著戳進筷子的眼睛,跌跌撞撞地取出的軟劍朝望年沖了過去。

僅僅一眨眼時間,樓玉樹箭步晃過,倏然從後院與後廚趕出來的人們一一死在樓玉樹的劍下。

韓宣等人駭懼地亮出武器,對上正在用屍體的衣服擦劍的樓玉樹,雙腿抖成篩子。

事出突然,無人知曉發生何事。韓宣正義凜然地站出身,紅著眼竭力呵斥樓玉樹:“為何濫殺無辜?”

樓玉樹冷笑了一下,嘲諷的目光投向無能的韓宣,自顧自地坐回原位。

望年為樓玉樹說話:“韓宣,我知道對你而言很殘忍,可他們在這地盤謀財害命,哪怕明知道你是這小孩的救命恩人,他們還是不放過你。你看你們的菜,被下藥了。”

韓宣突遭晴天霹靂,心宛若被裂成千萬片,整個人傻在原地。

他不願意相信,沖進後廚,怒氣難以遏制地尋找福英。最後在水缸裏發現小孩,一把拽著他的衣襟,眼睛紅得像只發了瘋的猛獸,顫著聲音問:“你們當真在這裏害人?”

福英被嚇得嚎啕大哭,渾身濕透,發抖地求饒:“饒命饒命,我什麽都不知道的。”

“說!”他氣得臉上青筋暴起,如山洪般咆哮:“不說,我殺了你,說了我就不殺你。”

為了活命,小孩哪裏懂得大人之間的謊言,點頭哭道:“是舅舅做的,我跟娘親協助他,能賺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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